《招韬光禅师》
白居易
白屋炊香饭,荤膻不入家。
滤泉澄葛粉,洗手摘藤花。
青芥除*叶,红姜带紫芽。
命师相伴食,斋罢一瓯茶。
白居易的诗大多读起来很轻松,不用注释也看得懂。不过,我还是想说两句。白居易当然是大诗人,但他也自命是茶人,这可能许多人不知道。他在《谢李六郎中寄新蜀茶》一诗中写道:“不寄他人先寄我,应缘我是别茶人”。口气端的不小,别茶人,搁在今天,考个职业资格证的话,怎么也得是一级评茶师。这首《招韬光禅师》诗里,茶不是主角,茶食才是。谈茶食的诗文,唐代还有比白诗早的,奈何作者名气略欠,所以影响也就不如了。佛教传入中国,很快就成为一种文化圈的时尚,作为一个文人,如果没一个两个和尚朋友,那是有点跌份的。李白自不必说,和尚道士朋友一大群,白居易有韬光禅师,苏东坡有佛印和尚,以至明人说宜茶的朋友必不可少和尚。白苏之流,本是高人,自有雅致,所结交的和尚在智识人品上也都可匹敌。非今世可以相提并论也。说起茶食,今天值得一提的是日本的茶怀石,国内的,我们只能看看古人了。白居易与韬光禅师吃的茶食很是天然、清淡,不带 烟火。看起来就很美,想象一下就更美,而想象得来的是味外之味,如果没有幽情清趣,即使邀来同品,只怕也是要赶紧结束这素筵,然后去烤肉大嚼一番的。历来,中国人的幽情清趣只是用来作秀的,俗人本俗,僧人也俗,所以,茶食在日本会发展成茶怀石,而在中国只能做成红茶烧牛肉之类。不过也无可厚非了。“滤泉澄葛粉”的“澄”应读作“deng”,按诗律来说应是平声,但在民间大概是读仄声的。这是用葛藤的淀粉来作的凉粉吧。藤花我也吃过,在扬州梅庐,大*与红梅女士作过藤花饼,清香淡雅,全无市肆之气。青芥说的可能是芥蓝,皖南人称为菜笋子,炒食凉拌皆可,并无芥末的辛辣之气。紫姜芽现在也可网购得到,盐醋糖略泡,颇开胃,用来配蟹*蛋炒饭 ,这个是我的拿手炒饭。茶,我也有。诗,跟扬州平山诗社的朋友们后面也学了一点,虽不能作,但也体会一下味外之味了。现在,还差两样,一是白屋,一是和尚。茶花会主大梦无人多谢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