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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,解剖二室。
为了防止在尸检过程中,皮肤被划破引起不必要的感染,冷如潇在白色防护服外面套了层绿色封闭服,紧接着又套了件一次性手术服,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。
跟着在袖口的位置扣了个洞,拇指穿过固定衣袖,带上两双橡胶手套。
助手李希林见一切准备妥当,按下笔头在解剖簿上写下,顺着冷如潇的话开始记录。
死者邵一桐,女,26,贾庄市人,尸体发现于步行街柳家巷,全身仅腹部一处伤口,胃部以下脏器不知所踪。
冷如潇掰开邵一桐的嘴,拉过悬挂灯细细的看。
虽然在案发现场该检查的都查的,但毕竟缺少辅助工具,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是很难察觉。
她拧着眉端看半天,捻起镊子,从邵一桐左侧犬牙上,拽出一根极细且短的丝绒出来。
用玻片夹好,暂时放在一边,又拿棉签,分别在口腔和鼻腔刮过,与玻片摆放在一起。
冷如潇摸上邵一桐的头,声音沉闷,湿润:“死者头部完好,无明显伤痕。颈部有勒痕,痕宽四厘米。”
她握住邵一桐的手,十根手指,指甲都很平整,两侧的指缝也很熨帖,显然是精心修剪过。
这样一双毫无杀伤力的手,就算拼命挣扎也伤不了敌人的分毫。
冷如潇给邵一桐侧了个身,将悬挂灯对着她的背。
人死后血液会逐渐下坠,形成红色的小点,这些红点便是用来推测死亡时间的尸斑。
一般情况下,尸斑在死亡2到4小时内就会逐步出现。
8到10小时左右则会慢慢地扩展成大片的紫红状态,手指按压不会褪色且不会消失。
等到了浸润期,也就是死后24小时,血红蛋白染色会全面进入人体组织,呈现出暗紫红的尸斑,过后逐渐腐败。
总的来说,尸斑的呈现主要受血液影响。急性死亡的人群,尸斑会出现的比较早,症状也比较浓密。像邵一桐这样的大失血,出现的几率大多比较晚。
中午在现场的时候还什么都看不见,这会儿已经能够看到好几处。
李希林记下尸斑的形状和数量,换一行,迅速落下两个字——尸僵。
尸僵首先受环境温度影响,温度越高越早,越低则越迟。其次,受死因影响。
枪伤、破伤风、触电、败血症、消耗性疾病等都能促进尸僵的发展。
一般情况下,尸僵都是从下颌关节的咬合力开始,逐步发展到颈部、上肢、下肢。
在现场的时候由于冷如潇掰过下颌,所以尸僵有所缓解,好在两次都是冷如潇亲自操作,数据上不至于太过偏差。
冷如潇等李希林记录好,便于更好的观察,她用撑开器将邵一桐腹部的伤口撑大。
胃部连接贲门的那一道细短不平整的切口,与连接十二指肠的平整切口对比,明显显得就仓促焦急多了。
冷如潇就着那道切口,补了一刀,稍一用力,把邵一桐的胃取了下来。
凶手掏空了邵一桐的腹部,先不说凶手是不是连肠子都要贩卖,单看这么大一工程,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。
冷如潇一毫厘一毫厘的检查,终于发现了一片白色的皮屑。
******
乔语卿嚎丧归嚎丧,脑袋还是滴滴转的挺快。
以前聚餐的时候她就了解过,自家师父跟冷大法医,两人从小一起长大,到大学才分开,毕业后又都进了一个单位,这关系是一般塑料情能比的?
她们没住宿舍,一起在外面租的房子,同一屋檐下,谁有点什么事不清楚?
乔语卿越琢磨越笃定,师父那臭脸,肯定是担心冷姐姐取向暴露,影响仕途!
回头冷姐姐再来录口供,还得注意措辞,得把这事捂住才行!
她又翻了翻现场笔录,关于冷如潇的口供不过三行,其中关于邵一桐的就八个字。
“一面之缘,没有交流。”
……
阖着是个边缘人!那她搁这纠结半天起什么作用?
乔语卿郁闷的甩开笔录,啧,没意思。
她了伸个懒腰,没骨头似的窝进椅子里。
闭上眼,睡一觉,陈升也差不多回了。
嘿嘿,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嘛。
迷迷糊糊间,她看到沈维的臭脸,壮着胆子凑过去,还没问怎么回事,就看沈维瞪着两曼妙的背影,咬着下唇,哀怨,凄婉,一副被人抛弃、辜负,委屈小媳妇的模样。
冷不丁一激灵,和瓷砖来了个亲密接触。
哎呦我去……
乔语卿痛的直嘶气,一双蓝红相间的老爹鞋映入眼帘。
心里咯噔,一抬头,自家师父冷脸盯着她。
******
陈升站在夕阳下,叉着腰播了通的电话。
瞿音跟白苏在同一家娱乐公司,就效率而言,孟昉那边跟进更加合适。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白大经纪人,好巧不巧的一早进了剧组。
他给沈维报好备,拉出警报一路狂奔,总算在天黑前拦下了正要转场的白苏。
与王妍不同,白苏一脸莫名,显然消息还没传到她这。
陈升占用了空闲的化妆间,尽管有些残忍,但还是把照片推到了白苏面前:“跟你了解点情况。”
情况?
白苏瞥眼一看,是邵一桐的毕业照,心没来由的有些慌乱。
“把,把你的证件,再给我看看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喉咙干涩的变了调。
陈升大概猜到她的想法,也不多话,直接把证件摊在了茶几上。
刑,刑警......
怎么会是刑警......
白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,脑子像是被无数蜜蜂包围,嗡嗡地痛糊了视线。
不可能的!
她握着照片的手不住颤抖。
明明昨晚分开的时候......
白苏跌进椅子,惨然一笑。
不该,就不该听你的,就不该听你的......
如果说白苏是个杀伐果断,雷厉风行的女强人,那么这会儿,她就是不能轻易触碰的琉璃——剔透,易碎。
不是,她这梗咽的样子,怎么看着比王妍那个大嗓门还要撕心裂肺。
“她,怎,怎么死的?”
陈升觉得嗓子有点堵,开不了口!
不行,不能受她影响。
他灌了口水,暗自调整呼吸,重新把控节奏。
“说说吧,你跟邵一桐。”
******
三个小时后,陈升捧着饿穿了的胃回到队里,还没走到门口呢,就看见乔语卿鹌鹑似的缩在沈维旁边,有一句没一句的诵读行为准则,职业规范。
嚯,又犯了什么欺师灭祖的罪,受这丧心病狂的罚。
陈升脚步声向来比较重,乔语卿听到了动静,脸瞬间沉了下来,愤愤地盯着他,恨不得给他盯出十几个窟窿。
哟,这苦大仇深的,跟我有关呢?
陈升笑咧了嘴,铁定又偷懒了,不过这会儿沈维黑着脸坐着,不好去逗乔语卿。
“昉子还没回呢?”
“去法医那边了,你先梳理你的。”
陈升拿起沈维面前的黑板笔,写写画画了十来分钟,孟昉扶着冷如潇进了会议室。
“呀,这是怎么了?”
乔语卿扔了行为准则,把孟昉挤到一边,小声嘀咕:“师父心情不好,冷姐姐你小心点。”
?
冷如潇微微拧眉,她心情不好,为什么我要小心?还有,别以为我没看见地上的规章!
她吐个槽的功夫,被乔语卿扶到了沈维身边。
???
个皮丫头,胆肥了啊,拿我趟雷!
冷如潇抬手就是一个暴栗,弹的乔语卿屈膝求饶。
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?
沈维想的入神,冷如潇忽地转过了身:“还不开始?”
跟个冤*似的盯着,搞得跟看我能出结果一样。
被抓了个正着,沈维尴尬的清了下嗓子,转向黑板,对陈升点头示意。
陈升翻开冷如潇刚送来的尸检报告,再黑板左上角的空地,写下了邵一桐的死亡时间——00:40—01:15。
“除了和邵一桐有直接关系的人以外,酒吧其他顾客,派出所那边的同事还在帮我们联系。”
“被害人好友王妍,案发时刚回家,小区的警卫刚好在弄宵夜,两人打过照面。”
“另外就是,我在王妍手机的通话记录里,看到了被害人前夫的名字。”
陈升在王妍名字旁划出一条线,写下三个字——曹浩辰。
“两天前,王妍给曹浩辰打过一通,长达40分钟的电话。”
他贴上白苏的照片,在她和王妍之间画上横线:“零点五十,王妍向白苏咨询过被害人是否安全到家。这一点跟白苏的口供完全吻合。”
他把白苏的名字圈上:“ 接触被害人的就是她。”
“柳家巷的居民楼,几十年前建造的时候,开发商请风水先生看过,说是位置不好,单元入户门,不宜开在巷内,必须取边。由于东边临靠步行街繁华地段,考虑利益的得失,开发商最终把入户单元门开在了西边,也就是巷子尽头,与天都巷的交汇街道内。”
“据白苏所述,她被被害人勒令止步于柳家巷巷口,之后目送被害人消失在路灯下才离开,跟着接到了王妍的电话。那个时候她离巷子还很近,没听到任何动静。”
“虽然没什么动机,但这个白……”
“哦不不不。”陈升忙打断孟昉“白苏是最没有嫌疑那个。”
嗯?怎么说?
陈升调出手机里才存上的照片,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对精美的对戒。
放大了看,对戒下部内侧,赫然刻着白苏与邵一桐的名字缩写。
“她们是恋人。”
昔我往惜众筹买??